人彘坛子姐姐的故事
昏黄的煤油灯下，我缩在墙角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“老头子，你真觉得这有用？丽儿她……她已经……”我娘陈秀芳的声音带着颤抖，像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。
“妇道人家懂什么！这是王半仙亲口说的，只要有了坛仙，咱们家就一定能生儿子！到时候香火延续，财源滚滚，你我下辈子都能享福！”我爹林永年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娘的话。
我爹这人，脑袋一根筋，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自从我出生后，家里就再没添过丁，他成天就想着生儿子，简直着了魔！
这不，不知道从哪听来了个“坛仙”的法子，说是什么把黄花大闺女四肢去了，放在坛子里供奉起来，就能求子。他也不想想，这都二零多少年了，还信这种邪门歪道！
我害怕地往后缩了缩，生怕被我爹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盯上。
“可是，丽儿她……她毕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啊！”娘还在低声啜泣。
“妇人之仁！生儿子才是头等大事，为了林家香火，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？！”我爹不耐烦地吼道。
我听着他冰冷无情的话，心如坠冰窖。亲生骨肉？在他眼里，我跟我姐恐怕连根草都不如！
“爹，你喝多了，我扶你回屋休息吧。”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，是我姐林符雅。
她端着茶水，款款走到爹身边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。我姐从小就聪明懂事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胚子，可惜摊上这么个爹，真是造孽！
“还是符雅懂事！”我爹接过茶杯，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，语气这才缓和了些，“你放心，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，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！”
我姐的笑容僵了僵，随即又恢复如常：“爹，你说什么呢，女儿还不想嫁人，只想留在家里好好孝敬您和娘。”
我爹打了个酒嗝，摆摆手：“女大不留家，留来留去留成仇！等你弟弟出生了，你就能安心嫁人了。”
我姐眼圈一红，却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。我躲在角落里，死死咬住嘴唇，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。
我知道，我姐是在为了我拖延时间。按照爹的计划，原本是要把我做成“坛仙”的，可是我姐却站出来，说她年纪更大，更“灵验”。
“爹，时候不早了，您早点休息吧。”我姐扶着爹往屋里走，路过我身边时，她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我的手，眼神中满是安慰和鼓励。
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，同时也更加害怕。我姐为了我，甘愿牺牲自己，可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？
夜深了，我躺在床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窗外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，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。
突然，我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在门外徘徊。我心头一紧，难道是……
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，走到门边，屏住呼吸，慢慢地将门打开一条缝。
借着昏暗的月光，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，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……
我吓得腿肚子一软，差点叫出声来。斧头？他……他要干什么？！难道……难道我爹疯了，要连我也一起杀了？！
我死死地捂住嘴巴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。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落，滴进我的眼睛里，刺痛无比。
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，只能透过门缝，惊恐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
那人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似乎在犹豫什么。然后，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斧头……
我绝望地闭上眼睛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“咚！”
一声闷响，我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。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，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我姐，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木桶，桶里的水洒了一地，应该是刚才撞到门发出的声音。
“姐……”我颤抖着声音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。
“嘘！”我姐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示意我小声点，“别怕，是我。”
我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，瘫软在地上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？爹呢？”我压低声音问道。
我姐指了指屋里，示意我爹已经睡着了，然后把我拉进屋里，关上门。
“我……我看到他拿着斧头……”我惊魂未定地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我姐的语气出奇地平静，“他喝多了，刚才说梦话，嚷嚷着要把你四肢砍了，做成‘坛仙’。”
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。原来，我爹不是在做梦，他是真的要把我……
“别怕，有姐在，他不会把你怎么样。”我姐摸了摸我的头，眼神坚定。
我看着她温柔的眉眼，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愧疚。为了保护我，她究竟还要承受多少？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像一只惊弓之鸟，惶惶不可终日。我爹像是着了魔一样，四处搜罗制作“坛仙”的材料，甚至还请来了村里的神婆，说是要选个“良辰吉日”。
我姐为了拖延时间，故意装作生病，希望能让我爹回心转意。可是，我爹已经被那可笑的迷信思想冲昏了头脑，根本不为所动。
最终，在那个阴沉沉的黄昏，我姐还是被强行带走了。
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，那眼神像是在控诉，像是在求救，更像是在跟我告别。
我拼命地挣扎着，想要冲上去救她，可是却被我娘死死地抱住。
“放开我！放开我！你们这群畜生！放开我姐！”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，却无济于事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姐被带进了祠堂，听着里面传来她痛苦的哀嚎，心如刀绞。
那一夜，我哭干了所有的眼泪。我知道，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姐姐，我的守护神。
第二天，我被带到了祠堂。
祠堂里，烟雾缭绕，香火旺盛。一个巨大的坛子摆放在正中央，坛口用红布盖着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。
“跪下！”我爹厉声喝道。
我双腿一软，跪倒在地。
“给你姐磕头，感谢她的牺牲，感谢她为林家带来的福气！”
我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我爹那张狰狞的脸，心中充满了恨意。
“我呸！你根本不配做父亲！总有一天，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！”
我爹勃然大怒，扬起手就要打我。
就在这时，红布下的坛子里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……
红布下的坛子里，那声音断断续续，像是指甲抓挠瓷器的声音，又像是女人压抑的哭泣，听得我头皮发麻。我爹却像吃了秤砣一样，铁了心要我跪下磕头。
“不孝女！你姐为了你，为了这个家，甘愿成为坛仙，你竟然还敢出言不逊！”他说着，作势又要打我。
“咳咳……”坛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，那声音苍老而沙哑，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，“大胆！谁敢对本仙不敬！”
我爹愣住了，我娘也吓得脸色惨白。祠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落针可闻。
“仙…仙人显灵了？”我娘颤抖着声音，跪倒在地，对着坛子不停地磕头，“坛仙饶命，坛仙饶命啊！”
我爹也回过神来，跟着我娘一起跪下磕头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坛仙息怒，坛仙息怒！小女无知，冲撞了仙人，还请仙人恕罪！”
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难道我姐真的变成了“坛仙”？可是，这怎么可能呢？
“咳咳……”坛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戏谑，“你们想要儿子？”
“是是是！求坛仙赐子！”我爹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拼命地磕头。
“想要儿子，就要拿出你们的诚意来！”坛子里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，“本仙法力无边，但也需要香火供奉。从今天开始，你们要每天好吃好喝地供奉我，还要给我烧香磕头，祈求我赐给你们儿子！否则，就别怪我无情！”
我爹娘对视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我爹小心翼翼地问道：“不知…不知仙人需要我们如何供奉？”
“我要你们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献给我！金银珠宝，绫罗绸缎，我都要！”坛子里的声音充满了贪婪，“还有，我要你们每天杀鸡宰羊，用最好的酒肉供奉我！”
我爹娘听了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我冷眼看着他们，心中充满了鄙夷。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儿子”，他们竟然愿意付出如此代价，真是可悲又可笑！
我爹犹豫了片刻，咬咬牙说道：“好！我们答应你！只要你能赐给我们一个儿子，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坛子里的声音发出了一阵狂笑，“好！很好！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！你们放心，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，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愿望！”
从那天开始，我爹娘像是着了魔一样，对那个坛子里的“仙人”言听计从。他们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，甚至不惜借高利贷，只为了满足“仙人”的无底洞般的欲望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被他们一步步推向深渊，却无能为力。我恨他们，恨他们的愚昧无知，恨他们的自私残忍！
然而，更让我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。
我爹娘一走，我立马冲进祠堂，一把扯下那块碍眼的红布。坛子里，我姐还是那副样子，只是脸上没有丝毫“仙人”的威严，反倒憋笑憋得满脸通红。
“姐！”我压低声音，但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兴奋，“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！把爹娘唬得一愣一愣的！”
我姐挤眉弄眼：“快，把那只烧鸡拿过来，可憋死我了！”
我赶紧把供桌上的烧鸡拿起来，掰下一只鸡腿递到坛口。我姐张嘴就咬，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斯文秀气。
“慢点慢点，又没人跟你抢！”我笑着看她狼吞虎咽，心里却酸酸的。自从被爹娘做成人彘，我姐已经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？
“小符丽，你没事吧？爹娘没对你怎么样吧？”我姐三两口啃完鸡腿，担忧地看着我。
我摇摇头：“我没事，他们现在满心都是坛仙赐子，哪还顾得上我？”
我姐叹了口气，眼神黯淡下来：“都是姐姐没用，连累了你……”
我赶紧打断她：“姐，你说什么呢！要不是你，现在被塞进坛子里的就是我了！”
我姐沉默了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。我们姐妹俩，一个被囚禁在坛子里，一个在魔窟里苟延残喘，还有什么未来可言？
“姐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！”我握紧拳头，暗暗下定决心。
我姐苦笑一声：“傻丫头，我这样子，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？还不如待在这里，还能保护你……”
“不，一定有办法的！”我强忍着眼泪，“现在爹娘这么相信‘坛仙’，只要我们……”
我突然顿住，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。
“姐，你说……如果我们利用爹娘的迷信，反过来控制他们，怎么样？”我压低声音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我姐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，眼睛也亮了起来：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对！”我兴奋地说出自己的计划，“我们可以……”
祠堂里，回荡着我们姐妹俩窃窃私语的声音，阴暗的角落里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滋生……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按照计划行事，装作对“坛仙”深信不疑的样子，经常跑到祠堂里，向“坛仙”祈求各种事情。
“坛仙啊坛仙，求求你保佑我明天考试顺利吧！”
“坛仙啊坛仙，我想要一件新衣服，求求你托梦给我爹娘吧！”
“坛仙啊坛仙，隔壁家的狗蛋欺负我，你帮我教训他一顿吧！”
我故意把这些话说得很大声，好让我爹娘听见。他们果然上当了，对我言听计从，生怕怠慢了“坛仙”。
我姐也配合我演戏，每次我提出要求，“坛仙”都会“显灵”，用我教她的语气，答应我的请求。
“好孩子，你的愿望本仙都听到了，你放心，本仙一定会满足你的！”
我爹娘听了，更加深信不疑，对“坛仙”的供奉也越来越丰盛。
我心里暗自得意，一边享受着丰盛的供品，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计划。
“坛仙啊坛仙，俺老林家能不能发达，就看您老人家的了！俺要一千块块，您看……”爹搓着手，满脸堆笑，活像在庙会上求签的香客。
“咳咳……”坛子里的姐姐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，“一千块……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我爹一听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：“坛仙显灵啦！我就知道坛仙最灵验了！”
“不过……”姐姐拖长了声音，我爹立马紧张地凑了过去，我则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，就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。
“要想实现愿望，必须心诚。”姐姐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我需要你亲自去城隍庙，给我烧香祈福，还要……”
我竖起耳朵，想听听我那蠢爹还要被怎么耍，可偏偏这时候，我爹娘激动得捂着嘴嘀咕起来，声音太小，我根本听不见！
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祠堂，我赶紧跑到坛子边上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姐，你真要一千块啊？咱们去哪弄那么多钱？”
“傻小子，你以为我真的要钱啊？”姐姐从坛子里探出头，“我只是先稳住他们，一千块，他们去哪弄？”
我恍然大悟，可不是嘛，就我爹那抠门的样，别说一千块，就是一百块都得肉疼半天。
“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我问道。
“接下来？”姐姐神秘一笑，“咱们得想办法弄点启动资金，然后……”
她附在我耳边，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，我听得目瞪口呆，这计划也太大胆了吧！
“姐，这能行吗？”我有些担心。
“放心吧，一切尽在掌握中。”姐姐自信满满，“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，不仅能拿到钱，还能……”
她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。我们不仅要逃离这个魔窟，还要让爹娘为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！
那天晚上，我失眠了，满脑子都是姐姐的计划，既兴奋又害怕。兴奋的是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，害怕的是计划一旦失败，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更加可怕的命运。
“姐，咱们就这样把坛子搬到城里去，真的好吗？”我有些忐忑不安，抱着沉重的坛子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“怕什么，就咱们爹娘那德行，就算知道咱们把坛子搬走了，也不敢追过来。”姐姐的声音从坛子里传来，虽然虚弱，但语气却带着几分得意，“他们现在一心想着坛仙能给他们生个儿子，谁还会管咱们？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想起爹娘那迷信的嘴脸，顿时也觉得底气足了不少。为了筹集那1000块钱，我们姐妹俩只能铤而走险，把姐姐连人带坛偷偷从村子里搬出来，来到繁华的城市。
城市里人山人海，车水马龙，和我们那穷乡僻壤完全是两个世界。我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姐，咱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我问道。
姐姐沉吟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，然后想办法赚点钱。”
“赚什么钱？”我有些迷茫，“咱们什么都不会。”
“这你就别担心了。”姐姐自信地笑了笑，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我虽然不知道姐姐有什么办法，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她。在姐姐的安排下，我们租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，开始了在城市里的生活。
起初，我们尝试过让姐姐唱歌卖艺，但姐姐没有手脚，唱歌只能用嘴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，根本吸引不了路人。后来，我们又尝试过摆摊卖一些小饰品，但生意惨淡，连饭钱都赚不到。
眼看着钱越来越少，我开始感到绝望。我忍不住问道：“姐，咱们真的能赚到那1000块钱吗？”
“当然能。”姐姐语气坚定，“只要我们想办法，总能找到赚钱的路子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变得有些神秘，低声说道：“我有个主意，不过需要你配合我。”
我好奇地问道：“什么主意？”
“你等我一下。”姐姐的声音越来越低，似乎在坛子里轻轻地挪动着身子。
我屏住呼吸，静静地等待着姐姐的指示。
过了一会儿，姐姐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你把坛子盖子打开，然后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。我吓了一跳，连忙跑过去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，他看到我，脸上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，问
更新时间：2024-11-13 15:09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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