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小海盗
双屿港南港作为双屿港上最大的港口,同时停靠数十条大船本没有什么问题,但奇怪的是今天整个码头都船满为患,林风他们找了半天才把船停靠下。
要是条小舢板的话,他们就直接拖到沙滩上了,可惜这还是条不大不小的渔船。
三人刚系上缆绳,就有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弟走了过来。
那份架势真的不亚于大天朝的城管,林风故意慢走了半步,藏在陆逸后面半个肩头。
“哎哎哎,你们几个毛头小子,快把你们的破船划走,占着茅坑不拉屎,碍事!”
众人自然将南港的繁忙看在眼里,眼前这个人明显是码头上的一个头头。
不等陆逸说话,白祺立刻就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。
那近乎谄媚的笑容让林风看着都有些……恶心。
“老爹,”白祺腆着脸说,“我们只是稍微停靠一会儿,应该没什么打紧的吧?”
林风听了一愣,这白祺虽然有点儿不要脸,但也不至于上来就认个爹吧?
其实“老爹”在明代是一种敬称,在明代官场或乡绅中,只有九卿及词林官(正五品)或者外任司道以上的官员才能被称为“老爷”,其余官员只能称为“爷”,至于乡绅只能称为“老爹”(所以不要迷信电视剧或者其他瞎扯,见人就叫老爷),而对于南港这样一个管事儿的,白祺称之为“老爹”已经是一种很高的称呼了。
只见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说:“快滚!从哪儿来滚哪儿去,没看见老子正忙,这码头上哪儿还有地方让你放这破船!”
“老爹,通融一下嘛。”白祺仍然一脸媚笑,从怀里逃出来一锭银子就往对方手里塞。
那可是一整锭银子,足足有十两(关于明代银两与人民币的转换,明朝不同时期转换比率也不同,而且不同的方法换算也不同,可以姑且按照一两银子等于五百元天朝币来理解)。
身为海盗,虽然身边不缺银子,但往往也是挥金如土,看到银子自然不会放过,再加上那人看白祺虽然长得猥琐无比,但出手大方,不禁也高看他一眼。
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银子塞进怀里,说: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们的船那么小,也不怎么占地方,就先那么停着吧。”
“谢谢老爹,谢谢老爹。”白祺连连作揖。
那人点点头,便向别处走去。
王大有看得眼都绿了,虽然现在身上有些钱财,但这么随便就出去一块大银子,简直就像割他一块肉一样。
“姓白的,这银子可是炸船拿命换来的,你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人?!”
林风也觉得有些过了,就算在天朝,谁能随便塞给你个不知道的人一个五千块的红包?
码头上人熙熙攘攘,白祺对着三人眨眨眼,说:“跟我来。”
说着,带着三人走下码头,找了个人相对少点的地方。
白祺踮着个脚,在人群中搜索一番,确定刚刚那人没有走出自己的视野。
王大有伸出大巴掌,对着白祺的后脑壳就是一下:“小子,你公鸡似的抻着个脖子干嘛。”
白祺瞪王大有,但又缩缩脖子说:“我不仅给他十两银子,待会我还要请他吃饭呢。”
陆逸道:“展堂,他到底是谁?”
白祺说:“以前我来过这南码头,原本没有官兵驻守,所以也就四不管,但后来被许二爷控制,这个人名叫李明,李有光,是许二爷派到这里的都管,说白了就是领着几个海盗在码头上巡视,防止有人故意找茬捣乱,虽然他职位不高,但他天天呆在这南码头,面对南来北往各色各样的人物,知晓的情况也就多,我们初来乍到,想要了解这岛上的情况,找他是最好不过。”
陆逸看林风一眼,但林风没啥反应,他点点头说:“这样也好。”
“咱们可说好了,”白祺接着说,“接下来你们都得听我的,这可是在六横山,许二爷的地盘,不然万一捅出什么娄子来,那可是掉脑袋的事!我怎么说也是个船长,一方海盗,以后怎么样我不管,但在这六横岛海盗的地盘,我要先当个临时老大。”
“你想的美!”王大有眉毛一竖,“就你那条破船,恐怕还没有我们的渔船大,再说风哥在这儿,你说听你的……”
“好,你是老大。”王大有还没说完,林风突然打断了他的话,王大有喉咙吞了几吞,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。
林风心里明镜似的,这海盗恐怕和天朝的黑社会差不多,其中不知道有什么道道,让白祺当个箭头正好,要不然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林风既然这么说了,陆逸也就没说什么。
白祺脸上笑嘻嘻的,但心里却暗暗惊奇,他可没想到林风和陆逸会这么轻易同意。
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陆逸问。
白祺看看日头,说:“等着。”
“等什么?”
“马上就中午了,等着请李有光吃饭。”
白祺又踮着脚,抻着脖子在人群中寻找起来。
“那啥,王胖子,老大我肩膀有点酸,给我捏捏。”白祺指指自己的肩膀说。
“你说什么?!”王大有一听就火了,两眼一瞪,双拳攥得咯嘣咯嘣直响,“你找揍呢是吧?!”
白祺一看王大有真生气了,连忙凑过来,一脸贱笑给王大有揉着肩膀说:“胖爷,您听错了,我是说小的给您揉揉肩……”
四个人就像四根柱子一样在太阳下杵着,白祺一双贼眼滴溜溜转着,始终让李明在自己的视线里。
王大有拄着把大砍刀,已经昏昏欲睡,白祺突然迈步往前面跑去,差点把王大有晃趴在地上。
有时候林风都怀疑,这白祺是不是天天在家对着镜子练习,要不然怎么可能笑得这么贱?
等林风他们几个赶过去,也不知道白祺说了些什么,李明已经是拍着他的肩膀,喜笑颜开,一副咱俩是亲兄弟,你不认我跟你急的模样。
“大哥,今天中午在哪儿吃?整个六横岛所有的酒楼您随便挑!”白祺也不喊老爹了,摆明了这李明就是自己的亲大哥。
这李明倒也没客气,带上两个小弟,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叫“四海观潮”的酒楼。
那可真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,低调奢华有内涵,林风在天朝也没怎么见过这么气派的酒楼。
不知道是木制还是砖瓦房,整个酒楼共分上下三层,要是只吃饭肯定用不了这么大的地面,少不了什么总统包房或者风花雪月的场所。
虽然正值中午,但酒楼中的客人并不多,白祺极为老练地包下了一个雅间,带着几人把李明请了进去,另外安排李明的两个小弟在外面用餐。
一道道菜肴摆上来,看得林风眼花缭乱,王大有则拼命咽着唾沫就差流哈喇子了。
这时白祺又叫上来了一个唱曲的歌妓。
从一穿越到这边,林风便住在小茅屋里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精心穿着打扮过的明朝女子。
高高的发髻,口红、指甲红都很明显,面色偏白红,很明显用了脂粉,耳上有耳坠,额头上带着璎珞,身着淡雅色襦裙。
虽然五官并不差,但因为打扮化妆得太过明显,有点不符合林风“清淡”的口味。
在雅间中有专门让歌妓唱曲的地方,一道帘子放下来,将歌妓与客人隔开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众人推杯换盏,李明明显不胜酒力但贪杯,很快就满嘴跑火车了。
林风倒感觉没什么,虽然面前酒杯里的酒样子像高度白酒,实际上喝到嘴里和啤酒度数差不多。
白祺一看李明这白痴似的模样,心说此时不套话,更待何时?
“李大哥,往日这南码头虽然繁忙,但也没到人满为患的地步啊,今天怎么……”
“唉!不用提了!”李明愤愤地一拍桌子,把正在埋头啃骨头的王大有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前几天听到些风言风语,在那个狗屁巡抚朱纨的命令下,海道都司卢镗和浙江海道副使沈瀚正在从海门卫秘密调兵,而且目标多半是我们双屿!”
林风脑门微微一突突,真的要打仗了?
李明接着说:“从朱纨上任浙江巡抚后,我们双屿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,这样的消息再一传来,还有几个不信的?这六横岛上有几家没有条船?又有几个人没出过海?每个人的身家都是从海里铮出来的,一听说要打仗,那还不得赶紧跑!别看这南码头上这么多船,送货出货的占少数,大多是收拾收拾自己金银财宝,准备逃跑的!”
白祺又给李明斟上一杯酒:“那许二爷那边是什么意思呢?”
“二爷?二爷岂能怕这些小官兵!二爷同官府打了多少交道,再说,咱们在朝廷里也不是没有人,能怕他们?在二爷看来,这不过又是虚张声势罢了。”
“虚张声势?这么说这仗是打不起来了?”
“也不能这么说,不过最多是小打小闹一番,按照二爷的意思,这次八成仍然是打着剿灭的幌子,想要诏安我们,听说最近那个什么,什么叛乱,对,两广叛乱让朝廷花了不少银子,谁还想再打仗?再说,我们的大主顾谢家谢老爷还在皇上面前当吏部尚书,他家也是最大的窝主,谢老爷能放着我们不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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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-11-13 16:23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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