瘫痪三年后,发现一切都是妹妹和丈夫的设计
十八岁那年,我生下女儿梅远后忽然染上怪病,只能瘫痪在床。
但幸运的是我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好丈夫和好女儿,还有一个不辞辛劳照顾我的好妹妹。
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余生,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了丈夫跟我妹妹的秘密,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早早就设计好的…
1
我是尚书府嫡女,十六岁那年,十里红妆、风光嫁入了定北侯府。
定北侯府宁家在上京城根基深厚,夫君他英俊温柔、人品出众,人人都说尚书府大小姐与定北侯宁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。
可人这辈子的运势大概是个定数,我少女时的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,以至于后来的命运全是无常。
十八岁那年,我生下了女儿梅远,一个月后忽然染上怪病,怪病渐渐加重,直到完全无法行走。
我这辈子可以说不幸,也可以说幸运。
不幸的是这身体始终不见好,到如今,我已经瘫痪在床三年了。
幸运的是我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好丈夫和好女儿,还有一个不辞辛劳照顾我的好妹妹。
“姐姐,今天天气好,我陪您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吧?”
一阵淡淡的丁香香气随风而来,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我面前的女子脸上留下一朵金色的梅花。
女子面容清丽,头发上插着一支廉价的珍珠步摇,因为帮我换洗床单的缘故,累得额上出了一层薄汗。
她是我的庶妹玉屏,自从我生下梅远后,玉屏就来侯府中伺候我坐月子,后来我病倒,她又留下来照顾我。
时光飞逝,倒是耽搁了她自己的姻缘,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。
我与玉屏虽不是一母同胞,可容貌与性子都有五分相似,从小相处得也好,并不像其他人家的姐妹一样,在一处总要争个高下。
“玉屏,这些日子辛苦你了。”我转过头,抱歉地朝她笑笑。
“姐姐说哪里话?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。”玉屏殷勤地扶着我起身,又将我扶到轮椅上,推着我出门,“姐姐你看,外边的天气多好,梅远也在外边玩耍呢。”
一说到女儿梅远,我的心就柔软起来:“快!快推我出去看看!”
因为长年卧床,正屋内总一股馊味儿,下人们虽然不说,但总是推三阻四不愿意带梅远来见我。
花园里阳光正好,昨夜下了一场雨,月季鲜红,枝叶油绿。
白石亭中坐着一个身姿修长的年轻男人,身上的月白色锦袍反射着灼灼日光,衬得他容貌俊朗耀目,让人不敢直视。
宁安手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女童,二人边闹边笑,欢笑声不绝于耳。
玉屏推着我走近。
男人看见我,脸上的笑容僵住:“玉笙,你怎么出来了?小心着凉。”
声音如凉风吹来,语气里略带责备。
“是我看天气好,推姐姐出来走走。”玉屏连忙解释,又赶紧给我枯瘦如柴的腿上盖了一件白羽披风。
“娘亲!”梅远看见我,兴奋地拍着小手,却不知该向我要什么,只歪着脑袋看我。
从她小时候起,我就重病缠身,很少有机会抱她。
“乖,娘亲抱抱!”今天不知怎么了,我忽然心血来潮,想抱抱她。
宁安微不可查地蹙眉,将梅远轻轻放在我身上,又叮嘱道,“小心,别累着了。”
我抱着梅远,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,阳光洒在我们母女身上,我满脸都是幸福。
我亲了亲梅远,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。
若是时光停留在这一刻,即便我的腿不好,我的人生也是圆满的。
可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,宁安的目光悄悄瞥向了我身后的玉屏。
2
这几日我的精神好了些,有精力坐起来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。
“红绡,给我把那本《丁香记》拿过来。”我坐在床头,靠着大迎枕,望向书架上那些藏书。
这是宁安的书架,只是他现在很少来主屋,重要的书籍都搬到了书房中,只留下些杂书。
“是,夫人。”红绡应了一声,搬来一张圆凳,踩在上边寻了一会儿,取下一本青色封皮的书册,下来递到我手里。
我接过来,轻轻吹了吹封皮上的灰尘。
这本《丁香记》是宁安从前最喜欢翻看的杂书,他平时很少看杂书,不知为何却对这本《丁香记》情有独钟。
我从前听过《丁香记》的故事,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与一个名叫丁香的小丫鬟相恋,后来两人不顾家族的阻挠,终成眷属的故事。
我饶有兴致地翻着书页,读着书上精美的插画和文字。
忽然,一行隽秀的簪花小字吸引了我的目光。
那不是原本印在书上的文字,而是用细细的狼毫笔写就。
“思君切切慕……安宁。”我的手指放在那排熟悉的字迹上,微微颤抖。
这字迹……是玉屏的,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份了。
玉屏喜欢宁安。
这不奇怪,宁安生得好看,性子也温柔,家世……更好。我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,又故作镇定地向后翻去。
一直翻到最后两页,终于在封底找到了那行苍劲如松竹的男子字迹:“辗转夜夜对玉屏。”
再看那行字迹后的落款日期。
“乙亥年三月初三,”我默默念叨着,昏沉的头脑如同被雷电击中。
我与宁安是丙子年成亲,乙亥年……便是在那之前。
他们原本就相爱吗?
向来冷静的我脑袋里只剩下嗡嗡声,手心出了些汗,握着泛黄纸张的手指和我此时的心一样,分不清是正常心跳还是因为惊慌而止不住颤抖。
脑海里许多不相干的记忆碎片又漂浮起来,慢慢织成一副尘封已久的画卷。
宁安初来尚书府时,玉屏颤抖着手给他斟茶。
父亲重病时,我与宁安回尚书府看望他,玉屏满脸泪痕在侍疾,宁安温柔地说了一句安慰的话。
梅远刚出生,玉屏主动提出要来侯府照顾我的月子,宁安亲自乘马车去接她。
自从我瘫痪后,宁安每每忙于公事,总是宿在书房中,而他身上偶尔会带上一缕若有似无的丁香香气。
……
这一幕幕从前看似毫不相干的画面,如今都有了意义。
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郎情妾意,是我阻了他们相爱的路,因为我尚书府嫡女的身份能助定北侯府根基永固。
我的心如水镜一般清澈,风一吹又稀碎。
窗外阳光依旧灿烂,窗台上树影斑驳。
我抽回神思,强迫自己放下手中的书册,朝旁边的丫鬟道:“红绡,我看完了,帮我……把书放回原处。”
“是。”红绡接过书册,又端详着我满是汗渍的脸问道,“夫人怎么流了这么多汗?”
“天热了啊。”
过了几日便是端午,我刚刚好一点的身体又虚弱了下去,热得哪儿也不想去,整天闷在房中。
“夫人,洛神医来看您了。”红绡扶着一位中年医者进来。
洛神医是京城有名的医者,自从我生下梅远,身体就总是会出些问题,洛神医云游四方,但每年都会来府里为宁安和我请脉。
“神医请坐。”我指着旁边的圆凳,又伸出手,放在榻沿的玉枕上。
“夫人最近气色不错,”洛神医给我诊了脉,捋着胡须,开口就是好听的话,“方才老朽去看过梅远小姐,小姐出落得越发聪明可爱了。夫人只管放宽心。”
“神医说的是。”我点点头,眼里闪着泪光道,“只要梅远这孩子好,我便放心了。侯爷怎么样?”
洛神医在来正屋之前,先去过书房给宁安诊脉。
“侯爷他……只是偶感风寒,咳疾发作罢了,老朽已经给侯爷开了药,”洛神医冲我微微一笑,“夫人放心。”
“有神医在,我自然放心。”
“夫人,您这身子是因经脉不通之故,”中年医者忽然朝我神秘一笑,“老朽此次……还带了一件痛经活血的千年灵芝来,正适合医您这瘫痪之疾。”
“千年灵芝?”
洛神医点头,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,笑着说道:“您别看它只有巴掌大小,只需每日切上一小片泡水服用,不出十日,夫人您就可以下地行走了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我惊喜地问道。
“自然是真的,”洛神医将锦囊递到我手里,又嘱咐道,“夫人,这灵芝能医百病,老朽走遍昆仑山才得来这么一小株,您可得小心保管……”
“是,多谢神医!”我欣喜若狂,捧着千年灵芝又哭又笑,嘱咐红绡道,“红绡!快去取我的首饰盒来。”
丫鬟匆匆去到密室中,取了一只不大的手提木箱来。
我从枕下摸出一把钥匙,打开木箱,屋里顿时金光闪闪、耀眼夺目。
“神医,这翡翠连环步摇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母亲的,这红玉夜明珠是我祖母多年珍藏,还有这东海蓝宝石项链是我出嫁时父亲特意托人从东海国买来,”我指着木箱中的宝物如数家珍,双手递到了中年医者手中,“这些……全部赠给神医,等到我完全康复,另有重谢。”
“多谢夫人!”洛神医也不推辞,收了宝物,又吩咐红绡将灵芝锁进宝箱中,“夫人每日要用这灵芝切片泡水,坚持服用十日,切记,切记。”
不久之后,府里就传遍了,说夫人用嫁妆里最珍贵的三件珠宝从洛神医那里换了一株千年灵芝。
宁安的母亲,侯府的老太君听闻此事很是扼腕心疼。
虽然嫁妆是我自己的东西,可老太太觉得既然入了他们定北侯府,那就是他们侯府的东西。
何况侯府最近很是不景气,年年亏空,老太君觉得用那些宝物去换我一双腿实在是不值。
不过定北侯府毕竟是要脸面的人家,老太君也不敢派人去要回来,免得被人说她谋夺儿媳妇儿的嫁妆。
洛神医的灵芝的确是件无价之宝,我每日切一小片灵芝泡水,精神果然越来越好。
自从我的身体好转,玉屏就不再过来服侍,宁安的妾室柔霜倒是经常领着梅远来主屋内寻我说话,让我觉得暗无天日的生活在一天天变好。
3
我这厢一日比一日好,宁安的咳疾却有加重的趋势。
这天已经是洛神医走后的第八天,再有两天,我的腿疾就能完全康复了。
我坐在轮椅上看书,腿上盖了一件黑色外衣,红绡忽然从门外跑进来,神色惊慌。
“夫人!夫人不好了!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我心下一紧,放下书看向门口。
“今日老太君请了张道婆来府里除魔,”红绡气喘吁吁地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,“张道婆说……侯爷的病是因为咱们小姐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,要……要将小姐送到郊外的道观里去清修,侯爷的病才会好!”
城里最近来了一位十分灵验的张道婆,但是宁安一向不太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。
“侯爷怎么说?”我蹙眉问道。
“就是侯爷向老太君建议请张道婆来的,”红绡气的直咬牙,“老太君已经命人给小姐收拾箱笼了!”
“侯爷不过是得了咳疾,往年冬天也是有的,怎会突然想到请张道婆来府里除魔?”我懊恼地揪着腿上的衣袍。
为何这张道婆不能等两日,等我的腿疾好了再来……
“许是因为今年还没到冬天就犯病了……”红绡低着头支支吾吾,“还有就是……二夫人给吹了耳旁风……”
“二夫人?”我疑惑地重复了一句。
宁安虽有几房侍妾,可谁也不敢称“夫人”。
门外忽响起一阵环佩叮当,接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“是我让侯爷请张道婆来的,姐姐,”几天不见,玉屏今天穿了一件樱粉色大袖,脸上妆容精致,头发上的簪子也换成了昂贵的油绿翡翠簪子,整个人一改往日清冷的姿态,显得雍容华贵,“张道婆是世外高人,她还说我肚子里……怀的是个小世子呢。”
玉屏一手抚着肚子,一手摸着头上新添的珠翠,似是苦尽甘来,长舒了一口气。
我眯眸打量着那张与我有五分相像的面容,故作不解道,“小世子?玉屏,你还未成婚,哪里来的怀胎……”
粉衣女子闻言,忽然沉下脸,方才的兴奋心情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对我的熊熊怒火。
她快步走上前,猛地抬手压住我的头,迫使我低头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,“你不肯看,我偏要你看!姐姐,你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?我怀的……是宁安的孩子!”
“玉屏,你是个孕妇呢,怎么这样大力?”我的头发被她压乱,心里很是不满。
但又能怎么样呢?我常年卧病,肌肉早已萎缩,连拿一杯水都吃力,别说反抗她了。
“我看见你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恨不能撕开你的眼睛,让你看清楚!宁安爱的人是我,却要和你成亲,还要我做小伏低伺候你!”玉屏似是积了一肚子对我的怨气,此时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,“姐姐,你看看你自己,全身都是酸臭味儿,宁安每回和我同房的时候,都说他一进你的屋子就想吐!”
“玉屏,你……你要做宁安的妾室,就得我点头同意,”我任由她将我的头压在桌案上,流着眼泪冷笑,“还有两日……还有两日我的腿疾就会康复,不会再由着你为所欲为!”
“康复?”玉屏忽然丢开我的头发,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,“我忘了告诉你,方才那张道婆还说,前几年我为了照顾你亏空了身体,如今腹中的小世子要吃千年灵芝方可康健,还有侯爷的咳疾……也要靠那千年灵芝续命。姐姐,老太君她……命我来取灵芝。”
从前老太君并不待见玉屏,或许是因为张道婆说她这一胎是个男胎,所以才同意她做了侯府的二夫人。
我忽然想起当年,在梅远之后,我也曾怀过一胎,后来小产,那医者说……是个男胎……
那孩子若是还在……应该有两岁了。
虽然玉屏放开了我,我却仍旧没有力气抬起头来,只能软弱地趴在桌案上,看着她目眦欲裂:“玉屏,算姐姐求你……那灵芝是我用毕生积蓄换来的,你不能拿走!你若拿走了,我的病……”
“姐姐,事到如今,你以为谁还在乎你的病?”玉屏拿出帕子装模作样地为我拭去眼泪,帕子轻轻在我脸上拂过,一阵丁香的香气扑面而来,“老实跟你说吧,三年前,是我在你月子里的饮食中加了点东西,才会让你……”
她忽然掩口一笑,不再继续往下说。
我轻轻一合眼,一行清泪又流到桌案上,“宁安……他可知道?”
“知道,他从一开始就知道,”粉衣女子殷红的嘴角得意地扬起,朝我眨了眨媚眼道,“他说……只要不闹出人命,随我。哈哈哈……毕竟,你这尚书府的嫡女……留着还能撑门面。”
“伪装了这么多年,你为何……突然向我坦白?”我望着那张熟悉的脸,颤着声问道。
“我怀胎已有三个月,张道婆说……我怀的是个世子爷,”玉屏笑得合不拢嘴,摇着手里的帕子,指着瘫成一堆烂泥的我,“而你……已经是废人一个,你的女儿也会被赶出侯府,我还有什么必要怕你?”
4
“玉屏,你也算是看着梅远长大,怎么忍心把她赶出去?她还那么小……”我努力抬起头,双目垂泪看着她恳求道,“那千年灵芝,你想要就拿去,算姐姐求你,别把梅远赶出去!”
“可我一看见她,就想起你和宁安翻云覆雨才有了这野种!”嫉妒让玉屏的眼睛发出猩红的光芒,“你说……我怎么能留她?”
“事到如今,我再问你一句,”我目光呆滞如死灰,望着面前的虚空,“当年我腹中的孩子……”
“嗯?你不说我都忘了,当年我在你的饮食中夹了点东西,本想给你一个痛快,结果没想到你只是小产,竟然又活了下来,要怪就怪你自己命硬,克死自己的儿子,”玉屏深吸一口气道,“不过从那之后,我就想通了,与其让你就这么死了,不如……让你像条死狗一样活着。”
一个蓝衣丫鬟从红绡手里夺过宝箱,递到玉屏手里,玉屏高兴地接过来左看右看,长叹一声:“父亲可真是偏心,姐姐,你的嫁妆能买下半个上京城了,可惜什么东西配你这个废人都是浪费。”
玉屏得意地抱着宝箱踱了两步,试着打开却发现上了锁,回头看向我:“姐姐,钥匙呢?”
我犹豫着没动。
“你若是不想梅远死,就乖乖把钥匙交出来。”玉屏向我伸出纤纤玉手。
我无奈看了一眼红绡,后者便从我的枕头下面摸出一把钥匙,颤巍巍递给了玉屏。
玉屏接过钥匙,打开宝箱看了一眼,脸上浮起一抹冷笑。
“你已经拿到灵芝了,玉屏,整个侯府都是你的了,”我努力抬起头,含泪望着她,“你可以放过我了吧?”
玉屏将装着灵芝的宝箱递到小丫鬟手里,手拿帕子掩口一笑:“我当然会放过你,姐姐,你还要看着我和宁安拜堂成亲,就像……当初我看着你们拜堂一样。”
“拜堂?”我惊奇地看着她,“妾室如何拜堂?”
玉屏听到这话,忽又变得暴躁起来,抓起桌上的茶盏,狠狠丢到我脸上:“你还不知道吧,姐姐,宁安已经让我做了二夫人,等你死后就会将我扶正,老太君也已经准许了。”
“唉,扶正哪有这么容易?”我不知为何,就是想要激怒她,“何况宁安那个人……你也知道,他最是沽名钓誉,又岂会扶正妾室?就算我死了,这侯府夫人之位也会由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做。”
玉屏不甘示弱地冷笑道:“姐姐你知道吗?如今上京城里的人都在传说,张尚书家的庶女不辞辛苦伺候了瘫痪的嫡姐三年,耽误了自己议亲的好时候。侯爷他一次酒后乱性又让那庶女有了身孕,定北侯府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家,侯爷这样有情有义的人……又怎会让那庶女只做个妾室呢?”
原来是这样。
“那……我就恭喜你了。”我面色灰白,脸上最后一缕生气也熄灭了。
“说起来,我能做上侯府夫人,还是多亏了姐姐你,”玉屏领着丫鬟走到门口,又回过头来,“侯爷说,过几日就与我拜堂,好赶着给姐姐你冲喜。”
果不其然,没过几日,上京城就传出消息:定北侯夫人病重,侯爷决定迎娶二夫人冲喜。
震耳欲聋的喜乐声中,我被人推在轮椅上来到熟悉的金凤阁。
既然是为了给我冲喜,我的轮椅自然就被摆放在正殿中的珠帘后边,坐在老太君身旁。
玉屏也没有反对,反正我这副形容枯槁的病容,更衬托得她珠圆玉润、娇艳欲滴。
我浑身瘫软仰靠在椅背上,旁边的老太君用帕子掩住口鼻,显然对我一脸嫌弃。
然而我并不在意,静静看着庭院中高朋满座,还有人群簇拥着的那对男女行了大礼,我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年大婚时的景象,那场面可比起今日盛大得多了。
当年父亲母亲都还健在,上京城中的贵胄来了七七八八,就连皇后娘娘也派人送了贺礼来。
可是当年……宁安看我的眼神虽然眼角带笑,眼底却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冷漠。
礼成之后,玉屏刚打算由侍婢搀扶着回内殿之中,宾客中忽有个带着醉态的声音道:“宁安,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,怪不得当年本王想求娶这丫头你不肯,原来你自己看上了!”
鼓乐声还未停,宾客们却是霎时间安静下来,目光齐刷刷地向那个胖子投过去。
信王?
信王年过半百,在上京城中是有名的浑人,向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欺男霸女。
两年前,信王曾经看上了玉屏,想要纳玉屏为妾,当时玉屏哭着求到我面前,我还为她跟宁安求了情,让宁安回绝了信王。
今日是玉屏的好日子,这个老胖子又来捣乱,玉屏当即透过粉红盖头愤怒地看了宁安一眼。
奇怪的很,宁安竟然没有发怒,只是上前去给老王爷敬了杯酒。
“啧啧,堂堂的定北侯府竟然如此失礼,”信王却是不依,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儿,“怎么只有新郎官来敬酒,二夫人却不来?”
“咳咳……我去请她。”宁安咳了两声,走向内殿的门前,拉着极不情愿的玉屏,又回来给信王敬酒。
玉屏憋了一肚子气,屈膝端着酒杯行礼:“妾身祝王爷洪福齐天……”
“二夫人敬的酒本王一定要喝!”信王接过酒杯,顺势在玉屏的手上摸了一把,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信王虽说是圣上的弟弟,可也就是个闲散王爷,众宾客们都惊讶地看着宁安。
堂堂的定北侯竟然任由他在自己的府里作威作福,就连他轻薄自己的二夫人也不反抗。
就连老太君看了,竟然也没说半句话,玉屏满心期待的拜堂,在一屋子人的哄笑声中过去了。
事情就是这么奇怪,从前宁安和玉屏偷偷摸摸的时候,感情如胶似漆,可自从玉屏成了侯府的二夫人,两人之间好像也淡了。
“大夫人,您说奇怪不奇怪,侯爷这几天夜里……居然是去书房里过夜的。”或许因为同病相怜,宁安的妾室柔霜最近常来我的主院中说话。
“侯爷最近身体不适,玉屏又怀了身孕不能侍寝,这有什么奇怪的?”天凉了,我正拿着针线,低头给梅远做一双袜子。
“妾身看着不像,”柔霜左右看了一眼,低声说道,“从前二夫人在你这里服侍的时候,还常常忙里偷闲,跑去书房和侯爷私会,可最近明知道侯爷在书房,二夫人也不过去,就呆在金凤阁里呛人,他们两人肯定是生了嫌隙。”
“呛人?”我抬头问道,“二夫人说些什么呢?”
柔霜想了想:“妾身也是听金凤阁的小丫头说,二夫人骂侯爷没良心,冷落她之类的。”
“侯爷或许是事忙呢?”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。
“说到事忙,妾身倒是想起来……”柔霜忽然神神秘秘地对着我的耳朵低语了几句。
“定北侯府做生意?”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。
“可不是?妾身听说……从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起,咱们侯府就亏空得厉害,幸得夫人当年过门时陪嫁的庄子铺子填补了一些,可最近又不行了,”柔霜叹了口气,摇头道,“侯爷也是没有办法,眼下光景不好,做什么生意都亏,只有……开青楼赌坊,这种歪道上的有点赚头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我大喘了两口气,小心问道,“所以……侯爷他想开青楼还是赌坊?”
“妾身听老太君
更新时间:2024-11-13 16:56:13
请收藏本站:http://hbenzyme.com/。文艺浪潮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