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怎么的,周书恒干的这事全城都知道了。
我看了看林啸:“这事儿,你宣扬出去的?”
“哪能啊,我也就是把堪舆图换成假的了,别的事儿不是我。”
看来这家伙还有别的同伙。
“是沈清河,我那姑妈的儿子,实在看不过眼这周书恒一直在沈家蹦哒,给收拾了!”
“那家伙一贯心黑的,看不惯的一般都下死手。”
我撇了他一眼,也不知道说谁下死手呢,这主意也不知道是谁出的。
那些洋人想控制北城不是一两天了,这堪舆图不是知道底细的人是不会晓得在哪里的。
周书恒那个草包,没有人引诱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呢?还搞了份假的给了洋人。
沈家又不是从军的,哪里会突然关注这个堪舆图的用途。
似乎是发觉我不信任的目光。
“沈老爷子是和洋人走的比较近,但沈清河和他爹两个样子。周书恒也算是沈家女婿,得了老爷子慧眼,一直借着沈家的势在租界混的也算得上数,一直给我们添堵。我也就给清河出了出这主意,先把这蠢货名声搞臭,后边都不用我们收拾了,他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。”
似是怕我任然对周书恒留有余情,“夫人,这种脏东西就不要多提他了吧!”
确实,后边都不用多做什么,按照周书恒这个人的性格,进监牢都是迟早都事情。
说起沈清河,我倒是见过一两次,是个看着像教书先生一样的人,跟林啸也不知怎么能玩到一起去的。
也不过半年的时间,沈安娜跟周书恒登报离了婚,给许公子当姨太太去了。
真是家学渊源,确实跟林啸说的那样,她跟她那戏子妈,该去梨园唱戏。
次年六月,日军入侵北城防线,战争还是来了。
一声枪声划破天空,所有人乱做一团,开始仓皇逃离。
紧接着就是枪林弹雨。
开始打战了,尖叫声四起。
满城鲜血。
我带着父母躲进了苏家的地窖,不知道过了多久,地窖的门被打开。
林啸满身血腥气息走进来,那早已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,只觉得空气都让我有些窒息。
“出来吧,都被我打跑了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厮杀。
我有些颤抖的拉了拉他的衣袖,他挑眉轻声安抚:“我没事。”
只是肩膀上渗透的鲜血还是出卖了他。“小伤养养就好。”
在苏家的院子里住了一段时间,后来大大小小又打了几场,苏家小院是唯一一个没有见血腥的地方。
小院中,林啸在练习枪击,转头见我来了,出声道:“来看看你夫君的枪法准不准?”
“你肩头的枪伤好了吗?”我有些担忧的问。
“自然是好了,这么多时日了。”说完他还抬了抬手臂给我看。他装作轻松眉间神色却顿了一瞬。这家伙,一贯嘴硬。
我叫林啸歇一歇,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。
“无事,有些事情要尽早安排。”林啸转过身来默默注视着我,汗珠从他的额间滑落,滚到凸起的喉结上,他目光炙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