夭娘
秦朝朝已近四十,比我还大三岁,和我却像是两辈人,脸嫩的能掐出水来。
燕远亭恍若置身事外,不置可否,纵容娇妻横行霸道。
三两个家丁上来用力扯住我,琵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,喑哑沉闷。
弦断人亡。
那双断了的瘸腿拖在地上,凸起的骨头摩擦地面,勿自生疼。
我挣扎着回过头想看他一眼,却还是只能看到他的蓝袍衣角。
他的手紧握着腰间的一块玉佩,不断摸索,很是珍爱。
「住手,放开她。」
他终于肯纡尊降贵走下高台,施舍般走到我面前。
四目相碰间,他那双深沉的眸子露出些许迷茫,给我一种脆弱可击的错觉。
「我们见过吗?」
他薄唇轻启,说出此生最可笑的话。
我口不能语,满腹委屈憋在心里,肝肠寸断,痛不欲生。
两行清泪流到嘴边,好酸好涩。
「把她带回别院,等我处置。」
2.
我被拖到内院,离他越来越远,最后他变成一个黑点消散在我的视线中。
他的房间还是一如往日,蓝色床幔,檀木矮桌,安神香长燃。
掀开被褥,「夭娘」两个字还好好的待在床板上。
是我缠着他刻的,
「主子让你去前厅回话。」
没一刻钟,就有下人叫我去见他。
我知这一行定是死期,不过我也没想活着回去。
废了嗓子瘸了腿,弹琵琶只能挣些碎银,卖身也只配卖给船夫。
攒了足足十八年的银两,才够从百里外的滇南到汴京一行。
跋山涉水,跪地匍匐,我只想求一个答案。
燕远亭,为何如此恨我?
一而再,再而三的杀我。
走出内院,前面疾行的家丁突然使了个眼色。
从假山后面窜出来两个高个子男人,架起我就往后山跑。
我死命后退,早已冻僵的腿使不上力,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老实的被裹挟前行。
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,张嘴狠狠地咬在男人胳膊上,他吃痛把我扔在地上。
「贱人,活的不耐烦了,嫌死的太慢了是吗。」
他捏住我的脸,用力扇了两下,随意唾了一口唾沫在我脸上,腥臊苦涩,含着冬雪化进肉里。
「别惹她了,免的再生事端,主子说把她扔到汴江里就行了。」
更新时间:2024-11-20 00:10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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